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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恶意鼓动

魅惑都市 水门大官人 5734 2024-03-05 23:19

  “传奇的落幕?难道说你有郑和葬处的线索?”

  这个疑问迅速引起会场内一片哗然。

  明朝郑和七下大西洋的事迹在华夏广为人知,是古代华夏史上首次由中原王朝大规模组织的官方大航海活动,比西方足足早半个多世纪,其航程之远及船队规模之大,实属罕见。

  虽然人们不一定知道七下西洋涉及的具体国家或活动,但历史课本上的只言片语还是给广大学生留下一点印象。

  很多人说, 英雄,不问出处。

  但很多人没留意到,传奇,无问归宿。

  一个人一生有那么一件事或一瞬间能载入史册永留后世,就是传奇,但人们茶余饭后往往不怎么关心传奇是如何落幕的。

  关于郑和之死,《明史·郑和传》的记载十分模糊。学者郑鹤声、郑一钧提出的“郑和1433年死于古里国”的说法,得到较多接受。

  但也有研究者认为该说所依据的《非幻庵香火圣像记》内容错乱残缺,且该说对相关文字也有误读,指出据《大明都知监太监洪公寿葬铭》,在第七次下西洋中出使古里国的只是副使洪保,郑和并未前往。

  与此相关,还存在关于郑和葬处的争议。

  郑和墓位于南京江宁区牛首山南麓。

  宣德八年(1433年),郑和在第七次下西洋途中在印度古里病逝。

  清代同治年间的《上江两县志》记载,郑和被宣德帝赐葬于南京牛首山。

  但也有学者认为牛首山墓只是衣冠冢,甚至有学者认为郑和葬在牛首山宏觉寺塔地宫里,迄今莫衷一是。

  刚刚黎峰说这块残破的黑石碑记录了传奇的归宿,难道它上面记载了葬处的蛛丝马迹?

  毫无疑问,其研究价值和历史意义将极为惊人。

  这是一个交流会,一个以物易物的交流会,在场人士的心跳渐渐加快。

  在议论和喧哗持续一段时间后,黎峰轻咳一声,全场目光迅速聚集在他身上。

  黎峰好整以暇道:“郑和下西洋七次都到过的而且每次首站是占城,越南的西贡地区,即我们现在脚下的土地,现称胡志明市。”

  “郑和每次抵达占城占城国王都要头戴三山金花冠,身披锦花手巾,腰挂八宝方带,骑着大象,率领大小官员、酋长五百多人,身穿节日盛装,载歌载舞到码头上夹道欢迎。”黎峰目露敬仰与羡慕的神色娓娓道来。

  “据历史记载,身位天朝上邦的大使,且是大明官方大航海项目的负责人,郑和总揽下西游大航海事宜的重权。航行期间,郑和的私章代表着最高等级的权力。”黎峰操控镜头放大石碑正下方的印章刻印。

  “正文部分有诸多损毁,但从可见的只言片语中来看,这块石碑是原碑的一部分,上面记载的是墓志铭,郑和的墓志铭,而且保有郑和的私章印刻。”

  此话一出,全场躁动。

  “为什么私章要刻在石碑上?”知识储备用在美妆上的考古专业小野猫毕业生低声说着,看起来像是自我疑问,但眼神却是瞟向身旁的朱沿。

  想问就直接问嘛,搁那装啥呢?朱沿心里吐槽。

  “这是越南后黎朝时期皇家贵族的传统,一些占城古物的石碑会用这种私章镌刻的形式记录重大事宜。”朱沿解释道。

  “还行,你的基础蛮扎实的,虽然我没问你也知道。”范枫画平淡地移开眼。

  你的傲娇可真还行,朱沿撇撇嘴没理她。

  台上,黎峰继续着自己的发言,“我们将铭文扩印出来,交由本地专业的鉴定机构检验,证实铭文字体和书写格式,与同时期的王族铭文极其相似。”

  墙上几部显示屏切换出多张保存博物馆里的石碑图片,场内众人各自对照着,纷纷点头。

  “郑和的私章早已视传,这些是我们从各地收集到保有郑和印章的卷轴的图片,对比可见石碑上的印章和这些卷轴上的图案大致相同,由此我们推断石碑上的印章与郑和私章基本一致”黎峰调出本地机构的检测结果。

  虽然检测证书上都是越南语和英文,但他的结论让场内不少人的呼吸急促几分。

  “这些证据……不能算正面证据吧……”场内有个声音轻轻响起,说完那人有点不自在地扭头看向别处。

  几十双银越安保人员的目光随着黎峰的视线聚焦,压力可不小。

  黎峰颇有风度地一笑,盘了盘色泽温润的玉扳指,“没错,在场来宾是行业内的资深人士,以上的证据自然不足以佐证,为此,我们专门申请了氧化层检测。”

  氧化层检测!

  场内大部分人的目光顿时期待起来。

  “氧化层检测是啥来着?”范枫画眼珠子又灵活地瞟向朱沿。

  范同学YYDS,你的基础扎实得令我破防了,知识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啊……

  你是穿粉红花裙逛街过答辩的吗?

  摊牌吧,母校越大你家开的实锤了。

  朱沿费了老劲忍住吐槽,对同系同学复习考古专业知识点:“检测氧化层是推算古物年份的重要手段。氧化层形成是由于空气,水或土壤中的化学物质与石头本身的矿物质发生反应,氧化层过程极其缓慢,需要几百到上千年。”

  朱沿瞄眼旁边期待解释又专作不在意的范美女,继续道:“专业机构通过电子显微镜对组成氧化层的化学物质进行对比分析,可以推断出其形成过程所处的地带。更重要的是在不损坏石碑本身的情况下,对氧化层中附着的微小碳粒进行碳素年代测定,推断出古物的存在时间的长度。”

  范枫画正要制止自己豁然开朗的表情,朱沿马上补了句:“当然,这些基础知识大家懂,你有什么要补充吗?”

  范同学挑挑眉,不咸不淡地扔下句“还行吧”,然后扭头道另一边去。

  台上,黎峰对着大屏幕里检测报告被圈出来的段落朗声说:“氧化层很均匀地覆盖在石碑的正面,特别是存在于铭文之内,这意味着铭文一定是在远久的过去被刻上去的。另外,从氧化层上面附着的颗粒检测出锶,镁等多种微量元素以及存在于碳酸钙里的其它元素,其比例和状态符合越南后黎朝时期占城文物的氧化层构成。那么究竟检出的年份是多久远呢?”

  黎峰顿了顿,众人屏住呼吸。

  他自信地张嘴笑了笑,露出白牙,“大概600年,误差不超过20年。”

  历史记录,郑和于公元1433年的第七次下西游航海中逝世,距今大概600年!

  一瞬短暂的静默后,会场内仿佛被掷下一颗重量炸弹,引发不约而同的惊呼。

  黎峰很满意在场宾客的反应,拍拍手,“虽然碑文破碎残缺,但这块石碑的面世无疑对定位一代传奇的葬处有巨大作用。”,说罢,他躬身后撤几步,笑着大方地邀请众人参观。

  罩着石碑的展示柜很快被人围了起来,绝大多数的人无法把目光从石碑上面挪开。

  当然,也有异数,例如某一脸便秘陷入自我怀疑的缺日鉴定员。

  朱沿挠挠头,视线疑惑地在三件展品间来回切换。

  围观人群眼中的兴奋随着铭文的全面阅览而越发炽热,仅剩且可读的残缺碑文交代一些郑和下西游的事迹,同时夹了几句对占城(胡志明市)的喜爱。

  虽然没有具体交代最后葬处,但从行文语句以及私章被允许刻印的情况,这块石碑很可能是郑和真正葬处的墓碑。

  得到它!

  这是众人心里浮现的同一愿望。

  沙楠眼珠子一转,赶紧把尤剑拉倒一旁,整个身子几乎贴上去,修长火辣的大长腿隐蔽地划过男人裤裆,臻首低垂,透着热息的娇艳红唇挨在尤剑的耳廓,温声细语着什么,温热的香舌有时似乎碰上男人的耳朵。

  尤剑对沙女王大胆亲昵甚至挑逗的耳语十分受用,神色心动的同时又有点犹豫难决。

  沙楠忽然将朱唇凑得更近,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尤剑猛地扭头望向沙女王,震惊,狂喜,贪婪同时呈现在脸上,手扶上沙楠水蛇一般的柳腰,贴着女王白净的雪脖深吸一口气,点头答应下来。

  美艳女王身子微微一颤,娇吟一声,给了他一个千娇百媚的媚眼,带着清亮的高跟鞋脆响,自信满满地走回台上。

  没多久,黎峰双手往下压一压,朗声道:“以上就是本次交流会的所有展品,我们进入交易的环节吧。”随即他就要走向远处一件不起眼的展品。

  “黎先生,我想现在大家的心思都在这块石碑上,不如直接从石碑开始吧。”沙楠迈着大长腿走出来,挡在黎峰侧前方,明媚迷人的双眸直视黎峰眼睛,性感的艳色瞬间抓住众人的目光。

  “哦?” 黎峰不置可否地环视周围略带期待且反对的宾客。

  一般交易会遵循价值从低到高的交易方式进行,一来气氛烘托到位,二来吊足买家胃口。一开始就进行压轴物品的交易对卖家并没好处。

  “我赞成这个提议,估计大家也跃跃欲试了吧。”尤剑此时站出来,坚决为沙楠站场。

  见宾客没怎么反对,黎峰耸耸肩,表示没问题,“大家想必知道我们的规矩,以物易物,当场交易,我们银越持有最后选择权。”

  黎峰让众人退回台下,开始交易环节。

  奇怪的是沙楠并没有马上参与竞拍,反而媚笑着请让别人先来。

  有人已然等不及,走上台,当众拿出准备好的文物,一番介绍。

  黎峰不时表现出感兴趣的表情,引得那人讲得越发起劲,台下少数人担忧黎峰太感兴趣轻率答应下来。

  其实这只是银越东道主惯用的伎俩,在热门展品交易里对先下场买家的物品表现出兴趣,从而引起别人的忧虑,迫使宾客拿出压箱宝加入竞拍。

  第一人讲完下台没多久,马上有人走上台,似乎生怕黎峰答应交易。

  当然,受邀参加的买家都在行业里摸爬滚打过,大部分人并还是保持淡定的,毕竟自己带来的展品就这些,规定现场交易,想事后额外加码也没办法。

  宾客,一个接一个地上台介绍自己带来的展品,尤剑沙楠两人依旧岿然不动,黎峰扫两人一眼,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上扬,似乎品出什么味来。

  朱沿悄悄凑近沙楠,低声道:“楠姐,我知道你盯上石碑了。”

  沙楠不以为意地点点头。

  “大概还和尤剑达成了什么交易吧?”

  沙楠悠悠转过头,表现出让他说下去的意思。

  “目前来看,对比被宾客摆上台面的物品,我们手上的东西虽好,但没拉开明显的优势。既然你如此坚持交易从石碑开始,说明你有底牌能和竞争者拉开差距。我能想到的临时又有效的方法是,质量不够,只能数量来凑。”

  沙女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兴致盎然,“还有吗?”

  “还有一点佐证我的想法是你的态度转变,从一开始的坚持,到交易开始后的的看戏。太违和了,我觉着你的底牌并不是不可复制的,必须要杜绝别人复制的机会。因此你一直旁观竞争对手单独上台,你待到最后联合尤剑用我们和市博物馆加起来的两件藏品换石碑。因为别人已经上台表明了参与交易的筹码,无法再临时联合别的买家叠加出价。如无特殊贵重物品搅局,你提交的方案必然一枝独秀。”

  沙楠掩嘴媚笑起来,看朱沿的眼神既是真正重新认识的欣赏,又是偶拾珍宝的惊喜。

  “楠姐,那块石碑有问题,千万不要梭哈。”朱沿把声音再压低下来,谨慎说道。

  沙楠整个表情僵住,瞪着朱沿,一字一顿道:“证据?”

  朱沿面色困窘地摇摇头,无奈说出连自己也无法说服的话,“直觉。”

  沙楠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眼中浮现出失望,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几分:“直觉?你一句直觉就否定这单足以成为任何展会宣传爆点的交易?”

  尤剑本来见两人窃窃私语已然不爽,听到沙楠的话,怒目圆睁,脸色不善地靠了过来。

  “楠楠,你别听他的,他懂个屁!”尤剑怒了,眼前的愣头青瞎掺和啥啊。

  尤剑鄙夷地瞪了眼朱沿,对沙楠劝道:“侧面证据很充分,氧化层的碳素检测也无可挑剔,这就是铁证啊,没有任何怀疑的空间。我是市博物馆的专业鉴定员,如果你怀疑我的水平,那咱们的合作到此为止。”

  尤剑恶狠狠说着,心里却是一万个不愿意放弃,沙楠给的太多了,她的提议是:

  (1)两人拿出各自携带的藏品捆绑投拍石碑。

  (2)交易完成后,石碑交由尤剑暂时拿回去,市博物馆保留拓印版本,只限一份。

  (3)回到越海后,远图拍卖行会用两件两人商定好的藏品“赎回”石碑。

  (4)在胡志明市时,以及回越海“赎”石碑时,沙楠要与尤剑“亲密交流”各一晚。

  尤剑相当于付出一件藏品,换回两件价值稍低的藏品,对领导有交代的同时,最重要的是,他能得到日思夜想的女王。

  他当了沙楠这么多年的舔狗,终于轮到女王伸出下流的舌头舔自己的鸡巴了。

  想到高傲的女王扭动性感火辣的肉体在自己胯下娇喘交合的场景,尤剑不禁心冒邪火,口干舌燥。

  尤剑讲的她懂,而且周围行业内各位资深人士热衷的眼神也说明了他们对石碑的渴望,但每每看见朱沿无奈又坚定的眼神时,沙楠会不由自主地生出想要相信他直觉的荒谬念头。

  “朱沿,交个底吧,如果你能拿出任何直觉以外的理由,我一定慎重考虑。”沙楠咬咬唇,真诚问道。

  朱沿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他总不能告诉沙楠自己靠外挂异能看出石碑的能量波动很不对劲吧。

  是的,朱沿所谓的直觉就是朱瞳异能。

  他之前扫描场内物品,有1/3的能量波动十分微弱,那些物品似乎没有历史底蕴的累积一般。那时他没上心,觉着可能异能出了什么纰漏。

  直到他全力催发朱瞳扫描石碑,发现它波动极其怪异后,才认真怀疑上了。

  对比旁边两件波动稳定浑厚的油画和木雕,石碑仿佛裹了一层极其单薄的外衣。

  石碑本身几乎没有任何古物特有的能量波动,反而那层外衣散发的波动远比旁边的油画和木雕强烈悠长。

  为了确认自己的异能不是间歇性抽风,朱沿可是铆足劲来回扫描石碑的,一来一回浪费的异能得进行好几次人类负距离社交活动才能补回来。

  瞧朱沿哑口无言的窘状,尤剑咧嘴嗤笑,扶着沙楠的腰肢就要离开。

  朱沿很无奈,只能尽人事最后一拼。

  “楠姐,老板之前交代过,物品交易要经过我俩协商同意才能进行,否则要通知老板得到首肯……”

  朱沿还没说完,沙楠略带嗔怒回头,语气冰冷道:“你是在用老板压我吗?”

  “楠姐,我没那个意思……就当信我一次吧,”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我已经留言给乔总,这次交易我全权负责,得失与你无关,你当涨涨见识吧,你未来能处理得更好的。”

  感觉自己权威被挑衅的沙楠压抑住怒气,剥夺朱沿功劳的同时,没责怪朱沿“捣乱”,压根没提一路上对朱沿承诺的信任。

  女王的信任薄得像张纸一样,不单止变就变,还不禁翻。

  尤剑斜眼看向朱沿的目光充满戏谑,他的表情甚至不屑于掩饰赤裸裸的轻蔑。

  不是有异能就能开挂啊……朱沿仰起头,对天呼出一口气。

  总会释怀的,也许明天,也许以后,但不是现在。

  “嗬~~我的鉴定员同学,你上司似乎不怎么待见你啊。”

  范枫画不知何时站朱沿侧后方,轻飘飘地一句刺来。

  “看来,你也没啥帮得上忙的地方嘛。”范枫画一语双关地嘲讽了句。

  并不是她有多讨厌朱沿,不过优越感爆棚且习惯自上而下俯瞰旧同学的她,对朱沿之前淡然忽略她递出橄榄枝的态度耿耿于怀。

  “能力不大,责任不大,确实没帮上忙,就这么着吧。”说罢,朱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哼!装什么,给点好脸色还摆谱了!”

  范枫画朱唇紧抿,恼怒地瞪着朱沿的背影。

  沙楠的策略很奏效,在无人联合出价的情况下,她和尤剑的组合报价成功换回银越的石碑。

  正当尤剑志得意满畅想着晚上春色满堂的极乐场景,齐项野过来向他道贺。

  他亢奋的情绪在齐项野恶意鼓动的微笑中,一点,一点地,滑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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